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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聲之形》:看著我的眼睛,聽我的聲音

大今良時老師的漫畫作品《聲之形》於 2014 年 11 月在《週刊少年Magazine》最終話的首頁發表改編成電影動畫的消息,由京都動畫製作,山田尚子執導,而在台灣於 2017 年 3 月 24 日戲院首映。關於《聲之形》,電影英文直接翻譯了「the shape of voice」 ,原作漫畫則採用了「A Silent Voice」,其中有所指不同的差異;

至於原作日文使用了正體字的「聲」,而非一般日文標準漢字「声」則有別出心裁的用意。「聲」和「声」除了下方明顯的「耳」字述說著要用耳朵來聽之外,最重要的是「又」字邊,又字在金文和甲骨文的造字原理上便是「手」,靜態的前肢寫作手,動態型態寫作又,故可表示抓握、操持或是手語,故作者刻意使用了日文非常用漢字的「聲」作為本作的名稱,意旨「能為人傳達感情的並不只是聲音」另一層含意。

電影 129 分鐘的長度難以將漫畫 62 話的所有情感與人物關係表現出來,但以劇本的完整性質來解釋,三幕劇的表現也算整理的乾淨,雖然不能解釋多數人物的心理狀態與更多角色的背景故事感到可惜,但也是一部完整性質極高的作品。無論是對於霸凌的角色轉換、孩童有的善與惡、殘疾人士融入社會的現實與理想、有形與抽象之物的描摹映襯……電影最終,我還是在後敗給了背景音樂奏響的鋪陳,畫面與情緒高漲,流下了眼淚在電影院,卻是將雋永的回味流淌在心中。

【警告】以下劇情透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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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遇就是衝突:在倒敘的回憶中

童年的部分,漫畫和電影最大的不同是時間上的鋪陳。

原作漫畫最一開始便是高中時代,男主角石田將也追著在手語機構中看見他便逃跑的西宮硝子,被周遭的人誤會是男女朋友的關係,這種利用破題的方式直接闡明兩人相遇的王道模式,這才使用意識流的方式回憶,時間倒轉,開始解釋從童年開始中發生的事情,做出強烈衝突。而原作上不斷的在這個童年回憶中提示出「我討厭她」的字樣,與後續做出對比、反差。

童年時期,石田將也在霸凌的手法上基本上都相同,但心態上的動機在電影並沒有太多的解釋,光是「無聊」這一個說詞於漫畫中便有龐大的篇幅去描摹,例如與年紀大的學生打架、在他與好友島田一旗和廣瀨舉行試膽大會,從橋下跳至水裡這種為危險活動,最後因為他們的學業因素不得不停止這種活動之後,石田將也回歸到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,對於學業毫無興趣,而此時的新轉學生西宮硝子,特別的聽障殘疾生對他來講是那麼有趣,那麼新鮮,成為生活上的主要消遣。

也就是說:石田之所以霸凌,是因為排解生活的無聊。而這個班上逐漸圍繞的霸凌理由有四個原因,電影中只有呈現出三個,而這些原因是個循環,造成霸凌體系的迴圈。

1. 主角的推動。因為石田將也的好奇與興趣,甚至在越發過分的欺凌中發現西宮硝子的不反擊,逐漸變本加厲,而主角本來便是班上突出的角色,他的所做所為在班上理所當然不會有人提出異議,甚至在班級這種小型社會風氣逐漸遭到默認,成為一種按照三餐的主流活動。

2. 殘障者自身的不便利。無論是拖累分數的合唱比賽、溝通須要筆記本的麻煩,甚至是需要學手語的累贅。這之中最鮮明的橋段,便是提出手語教學想法的聲樂老師喜多,老師說只要學習手語便能讓西宮硝子方便許多,而植野直花卻在此時提出覺得學手語很麻煩,以此童言童語講述道極其殘酷的社會道理:「我們為什麼要為了讓「一個」殘疾人獲得方便,而讓「多數」正常人陷入麻煩?(班級老師竹內也嫌麻煩,也否決學手語的提案,這一問題放在當今社會上依舊可以得證)

3. 沈默與閒話的多數。最代表的人物是好學生形象的川井美樹。他並不是一個加害人,而是一個沉默者,也就是多數大眾。作者在他的個性上別具巧思,需要看過漫畫第 48 話才能完整,她需要不斷努力,忙於課業和班長事務,因此不會是一個挺身而出的英雄。另一方面,女性同儕具有勢力的植野直花背後的壞話中,緩慢推動西宮硝子和願意學手語的佐原美世子的壞名聲,達到惡意排擠的真正形態。

4. 為人師表的竹內失格。這一點在電影中被大量刪減,但在原作漫畫中有大量的細節可以追朔,那就是在這整個回憶篇中舉足輕重的大人,班導師竹內採取的是不要惹事就好。每一次對石田將也的訓話甚至稱不上教訓,甚至他也認為西宮硝子是個麻煩製造者,造成自己工作上的負擔。

直到最後風波鬧至最大,連校長、家長都插手這個霸凌事件時,竹內直接將石田將也點名犧牲,利用非常糟糕卻聰明的手法解決事件,那就是讓「學生互咬」,全部集中讓石田將也背黑鍋。當石田將也在班上被孤立欺負時,竹內也說他是咎由自取與報應,同樣選擇無視不插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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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友的背叛,島田一旗的帶頭排擠 是讓 石田將也感受到失去一切的最主要元兇,也是整個故事最大的轉捩點,這樣的歷練徹底改變了主角往後的想法。

首先,必須談及島田一旗,我們需要剖析這一個城府極深的角色,也是這個故事中最複雜且危險的角色,但在電影中沒有敘述很多他的戲份,導致我們對他的理解或多或少模糊,立場也搖擺不定,甚至認識得非常少。這非常重要,因為主角於童年反被排擠的動機需要透顧對這角色的認識,劇本邏輯才能得已昇華,找到答案。

在漫畫一開始,我們能夠從許多畫面明白這三人組 廣瀨啓祐、島田一旗、石田將也是在一起的麻吉組合,每天放學必經的試膽大會(橋上跳水),都能從一些細節理解 島田一旗 的 人格特質

1. 推卸責任的話術。無論是試膽大會-跳水時候的慫恿(那將也先跳),或是往後的霸凌事件的逃避責任(我有勸過了,但他不聽),都能查覺…雖然他看起來像是 石田將也的跟班,但在操弄或是責任的追討,他的精明早已經從小地方顯露,假使試膽大會的跳水下面危險的充滿尖石,他也會因為(那將也先跳)這句話得到迴避,而他清楚知道,將也如果因為跳水受傷,他也不會有任何責任,畢竟帶頭的總是石田將也。

2. 家世上的差別。日復一日的試膽大會,最終在島田一旗加入補習班上得以停下。其中石田將也曾經試著用 「你不跳下來就是認輸」的激將法,卻遭到 「我要補習,我不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,我們還有一年就要初中了」 的說法迴避,可以看出比起單親家庭的石田將也 ,他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與機會,並且能從說話看出他的傲氣與自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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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 並非加入石田派而是成為佼佼者。 說穿了,廣瀨啓祐、島田一旗、石田將也這三人的組合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假象,或者是說龍蛇混雜,石田將也和他們看起來好像總有難分難捨的麻吉情分,其實不然,島田一旗從一開始便和他們沒有太過的羈絆,他只是想要待在「班上風光」的那一群人之中,維持自我滿足的地位而已。

當石田將也被班導師竹內點名,接著被班上討伐之後,島田一旗輕易脫身且背叛,這之中地位大翻轉,小學生的善惡分辨簡單、強弱也在那一瞬間改變,隨著嚴重的事件與暴怒的班導師,這個體系中最大的靠山便是老師竹內,甚至是西宮硝子(或她母親) ,而不再是備受牽制的石田將也。這個立場對調,島田一旗看準時機崛起…對他而言最能自我滿足的是不是正義都無所謂,他只是想欺負一個曾經霸凌其他人的班上孩子王。

從那一刻起,島田一旗超越了石田將也,他的霸凌和排擠有著屹立不搖的正當理由,他可以永遠當正義的使者,只要石田將也曾經是個反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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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自負的個性與自傲:多年以後,背叛的島田一旗的戲分在原作也非常少,個性自傲的他曾經背叛的情結讓他與主角有著回不去的嫌隙,而這種回不去的友情狀態,最後被植野直花認定為是西宮硝子的過錯,因為她的出現導致曾經的友情不堪回首,而植野直花也嘗試過兩次(電影中只有一次),讓石田將也和島田一旗有機會在高中時期碰面,

第一次是約在遊樂園中,讓兩人碰頭,第二次是原作漫畫才有的情結,在她們高中的所有人最後齊聚一堂決定要拍攝一齣電影的時候,電影配樂採取外包,其實是由島田一旗負責,這也為這個角色描繪出最後的伏筆──專業能力優異,甚至到國外法國學音樂,或多或少也將他富裕的家庭背景表露出來;對比之下,不管是石田或是硝子,都是單親的弱勢家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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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自殺作為開頭的旅程

高中,主角的改變。作品一開始,其實是主角步上自殺的旅程。

「我討厭她」,變成了「我討厭所有人」「我討厭這樣的自己」。他將所有人的臉部畫上叉叉貼紙,一方面表示我對他們沒有興趣、是我排擠了他們、一方面表示自己不敢正視他們的臉,選擇闔上自己耳朵與世界抽離。此時身高發育優秀的主角與他低下的視線形成了強烈對比。

國小的傳言還在持續,島田一旗的霸凌與散步的謠言,這樣的遺毒直到高中,我們可以發現主角變成一個內斂,悶騷,憂鬱的角色,對我們觀眾來說這只是幾個分鏡或是幾個鏡頭的過程,但對主角的歲月來說,他國小的一時解悶、因為無聊得好玩排解,導致了他這約六年(國小六年級高中三年級春天)來的痛苦處罰,我們已經不見當時跋扈的孩子王光景。他打工、賣掉房間家當、存錢、倒數的日曆,最後在母親的枕邊放下還給您的錢(總共 170 萬元的日幣,那是當年他弄丟西宮硝子的八個助聽器的價錢)

他的痛苦,源自於當時的事件,而他在這六年中體會到的人際疏離,品嘗到他當時對西宮硝子所做得一切,而他真正的蛻變,是主角沒有將這些挫敗歸咎於西宮硝子,他承認了自己的罪惡(這是主角和植野非常大的差別),充滿著悲觀、自我後悔,所以他的自殺之旅中,最後一項項目,是把國小用來筆談的日記還給她,將這整件事情告終並跳河尋死。

故事場景接回一開始的手語機構,這裡和電影做得不同,原作漫畫中主角石田將也第一句手語是「遺失物」,這三個毫無情感,單純理性的直述名詞,以經足夠讓西宮硝子眼眶打轉。「你去學了手語!」那樣的衝擊對西宮硝子效果非常顯著!對她來說千言萬語得安慰,也比不上當時欺負她的同學,此時悔改又內斂的轉變,百感交集之下,她們兩人回想起往事,石田將也一頭熱下貿然答應,那就是和西宮硝子一起成為朋友。因為答應,一起成為了朋友,所以石田將也的自殺計畫在此告吹。

在此,還有一點是我覺得電影中刪減得有些可惜之處,其實在這個橋段,也就是石田將也和西宮硝子第一次到河邊餵魚的地方,西宮硝子表示她在禮拜二都會固定餵魚,是因為她覺得「自己被那些魚群需要」,而石田將也在那時候又遇見了西宮硝子的母親,他一個九十度鞠躬道歉,大聲的說出自己有多麼後悔…然而他的母親卻是給她一個巴掌。

在原作漫畫中,用了非常多的衝突與鋪陳,好多的篇章與時間,才得以讓他母親接受了石田將也,而不是像電影中直接做一個生日蛋糕就帶過,因為他母親曾警告過,無論你現在做了什麼,也改變不了西宮硝子童年時期的回憶。這再一次讓我們體認到,霸凌帶來的陰影是悲慘的過往,即便時間能沖淡一切,也不會沖走一切,如同烙鐵觸心是一輩子的瘡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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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和我很像,你不覺得嗎?

植野直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,甚至,她在短短的兩小時電影之中,我認為編劇除了顧及石田將也和西宮硝子,植野直花被描寫的情感是最為完整的。從煙花大會的場景之中,他身上圍繞著幾個弟弟,也不難想像他中性的個性是如何養成,而植野直花在喵喵咖啡廳中躲避石田將也的畫面中,我們也能看出這個角色多傲嬌,有多麼不坦率,也可以從她露出女性的一面使我們會心一笑,烙印深刻。

我們可想而知,個性大而化之,班級中女性的佼佼者,並且一直以來都是沒有受到懲罰的霸凌者,一直到升至了高中之後,他的個性理所當然不會有主角那班誇張的轉變,或許該說是變本加厲了。他在高中時與主角相遇,曾經說過「我們兩個很像」,可是卻被主角反駁了。

但我們仔細分析,會發現這兩個角色性質之相似,現在的植野直花跟本就是過去的霸凌者石田將也的翻版啊,作者巧妙了製作一個非常相似的角色帶進故事,明知故問的提出「我們兩個很像」的這種做法,在後面也有類似的手法。

植野直花這個角色所帶來的衝突,除了圍繞在老話題的霸凌上,另外一點便是愛情關係上。植野直花的直率,在她的好惡個性上表現出來,討厭的時候就有話直說。植野直花的不坦率只有一種時候,那就是面對男主角喜歡的心情,以及因為男主角和西宮硝子的和好,忍受著醋意,她必須假惺惺的跟著配合演出,只是為了讓大家的感情不要被破壞罷了。

植野直花喜歡的石田將也 ,是當初那個呼風喚雨的小霸王嗎?或許有些人會聯想到在高中時他們重新相遇的場景,植野直花說石田將也 :「你變遜了」。為什麼變遜?,因為你不再是以前那個小霸王,因為你不再呼風喚雨,因為…你居然和當初把我們感情弄得四分五裂的 西宮硝子這般的好… 這樣一來,便不難猜想這句話是包裝著醋意的攻擊,答案在漫畫版的 61 話中有出現。植野直花最後告訴石田將也的三件事情 :

1.他告訴主角,西宮硝子 將要成為和石田將也母親一樣的美髮師,那是她的志願。
2. 一直到故事尾聲,她依然沒辦法接受西宮硝子 ,因為她國小的存在,讓主角和廣瀨啓祐、島田一旗四分五裂,她實在沒辦法釋懷。(植野直花在高中時期一直試著讓他們和好,總被島田一旗認為多管閒事)
3. 我喜歡你。(僅是擦眼淚,沒有說出口)

這個角色的坦率與不直率,總是如出一轍,在作者筆下非常細膩,在故事頭尾畫下完美句點,讓我印象非常深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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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我開口告白了,可是好像沒有傳達到

在電影故事中段,西宮硝子的大膽告白,或許有些人會有個非常大的疑問,為什麼會愛上曾經霸凌自己的人呢?為什麼石田將也會無法聯想喜歡(すき su ki ) 和 月亮(つき tsu ki) 的差異呢?

首先,西宮硝子任何的價值觀都必須建立在於她聽覺障礙的基礎上,她的人生並不像我們看電影般瞭若指掌的大局觀,她沒有完美的分鏡、完美的旁白,更沒有完美的解析,她僅能理解,就是從她羸弱的耳朵中所認知世界,能夠讀出人臉部的善意、惡意,或許已經是極限,怎麼能夠明白誰與誰之間的心機,甚至明白整場霸凌的始做傭者又是誰?

在六年後,石田將也學會手語的那一刻起,便已經徹底感動了西宮硝子 ,或許觀眾都知曉這多年來的傷痕都源自於石田將也, 但將那傷口補齊的,並且堅持扶持西宮硝子的真情流露與後悔,早已經超越了聲音之中的隔閡,這才是西宮硝子真正感受到的。在電影中離家出走的西宮結絃,主角最後幫她撐傘,卻被反駁與怒斥「你是一個偽善者!」

那裏有一個非常有趣的分鏡,在西宮結絃劈哩啪啦臭罵一頓之後,她把傘掀起,她和我們(觀眾)一樣期待著看見石田將也 的臉部表情。但石田將也沒有哭,不管是「偽善者」或是「想要自我滿足」,這些話如刀割一樣在他的後悔中劃下,但他知道那是它應該接受的辱罵──甚至,在漫畫版中的最一開始(第六話中),石田將也去尋找西宮硝子的時候,他便承認這只是自己的自我滿足。他的自白寫道:我是希望,你能原諒,我過去的錯誤而來,期待的是,對自己有利的結果,而在跟西宮硝子 比劃手語時坦白 :「是為了我自己,來到這裡的。」

在整個故事的開始,石田將也怎麼可能對西宮硝子有戀愛的想法?他心中僅能填下的,只有贖罪,悔意,甚至是足以和自己自殺相提並論的代價。所以他當然無法理解西宮的告白。

作者在這邊又在一次表現出出女性作家特有的纖細手法: 我們(觀眾)看的明白,但是故事中的角色卻是沒能理解,總是叫我們哀嘆可惜。這就是為什麼石田將也會無法聯想「喜歡」和「月亮」的差異,甚至完全無法想像自己會成為西宮硝子依賴、愛慕的一方,因為對於愛情來說,那是他伸手不可及的所在,即便真的喜歡,他自己也難以察覺。但在電影中,同為女性的導演加入了一個新的橋段:西宮硝子當天刻意綁上了馬尾」,石田將也確是特別在意,直到他看見川井美樹將平常的圓框眼鏡換成隱形眼鏡,辮子打扮也疏成長髮,他才又再一次的詢問。

石田將也:「女生什麼時候會改變打扮呢?」
川井美樹:「轉換心情的時候。」
雖然是這樣的一個回答,但我們觀眾卻都能瞬間明白班長妹對人家真柴智有意思呢。但是理所當然,大木頭+白癡的石田將也最後也是沒能理解後面的含意,又是只有我們觀眾才知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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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然呆還是小心機,是反派還是英雄?

班長川井美樹一直是飽受爭議的角色。如果是只看電影的朋友,對於班長川井美樹,應該都停留在「心機鬼」、「遇到事情就哭」、「假惺惺」等負面的角色形象之中,但在漫畫中 48 話中這個角色有更多的詮釋,甚至是遭受班上攻擊,以及她真正心中的想法,甚至能讓觀眾對這角色有更上一層樓的改觀,或是加深壞印象呢?

大家應該還記得煙花大會那個晚上,西宮硝子向石田將也分別時,並不是一如往常的說出「下次見」,而是說「謝謝」。在這個差異點上,許多會看戲的觀眾應該就聞出某種 FLAG 的味道,果不其然在劇情走向變成了女主角選擇跳樓的悲劇。而主角石田將也的英雄救美,反而犧牲了自己摔下樓的劇情,也是整個劇本第二幕中的高潮。那麼在石田將也住院昏迷時,川井美樹的戲分顯得格外重要,在這個節骨眼中有三個表現才讓這個角色完整,可惜電影劇本卻選擇將之刪去部分。

1. 摺紙鶴與排擠事件。這個事件由川井美樹提議與發起,她想要湊齊一千隻紙鶴來作為祈禱(班上一人三十隻),希望幫石田將也集氣,讓他快點從昏迷中醒來。但我們都知道,石田將也在高中的名聲以及人際關係非常差勁,再加上川井美樹接近真柴智,喜歡的意圖明顯,在這兩樣原因的波集中,川井美樹在當時遭受班上排擠,私底下議論與流言不歇。那麼議論的東西是什麼,從漫畫 48 話中能看見其他人如何形容川井美樹:


心意最重要,是想那麼說是吧,那個收垃圾的。」
「天然呆,覺得有點可愛」
「超噁心的這人」
「上次她也抱住了真柴君。」
「話說我覺得因為這傢伙石田君才跳樓的」

2. 川井美樹的自白。當發現自己遭受排擠,她首先是在心中幫自己辯駁,表示自己比平常人花了更多的努力,接著,她開始懷疑自己和佐原美世子與西宮硝子是否為同一類人,都曾經受到莫須有的罪名並被霸凌。並表示,石田將也已經受到天罰,而真正沒反省的是植野直花。

3. 安慰西宮硝子。這個事件從電影版來說,對觀眾來講會覺得有些誇張,為什麼川井美樹知道原本想要自殺的是西宮硝子之後,會擁抱、落淚、情緒激動呢?難道又是假哭嗎,事實不然。當時的川井美樹正遭遇著班上同學的流言攻擊,身為好學生的她,這十幾年的人生都是明則保身,努力課業,兼顧班長的辛苦活過來,即使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淪為人們背後議論是非的對象,因此感觸非常強烈,百感交集,她在原作上是先打了西宮硝子 一巴掌(要她不能自殺),接著所說的安慰的話,一方面是跟自己訴說,安慰自己同時也鼓勵西宮硝子。

從諸多面看來,可以知道川井美樹這個角色特質是非常感性,浪漫,天然呆,直線思維,以及適時的心機。那在劇本上的安排,這角色所代表示的是客觀的正義,社會的表面正義,她沒有像佐原美世子 願意幫助弱勢的勇氣(只有她舉手願意學手語),選擇的是沉默,也將這個以霸凌為核心的故事烘托出一個新的層面:社會正確的道路與正義的道路衝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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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之形,聲之尾

整個電影的結束在於石田將也重新將耳朵打開,在文化祭中他重新聽到了「聲音」,意味著自己不再只背負著罪惡、後悔,而能夠真正與他人相處,她的心再一次觸及其他,直到更遠。主題曲〈AIKO – 恋をしたのは〉將劇情昇華至另個層次。

在救贖西宮硝子的同時,他給了自己新的機會,西宮硝子成為了石田將也活著的勇氣,她們兩人之間的話語,在童年的扭打間,一直延續到兩人自殺意圖,最後六年的尾聲,成為彼此重要的羈絆,甚至原作漫畫中,他們有著同樣的志願──理髮師。並且在日本 20 歲的成人式中,她們手牽手,推開了大門,面對她們的過去同學,也象徵了兩人面臨了過去的罪、現在的珍貴、未來的考驗。

原作上。那些回不去的友情,植野直花 依然渴望著 廣瀨啓祐、島田一旗、石田將也這三人的組合回歸,而她愛慕石田將也的話語還沒能說出口,因此故事還再延續。川井美樹 還在努力當著班長,踏著正確的道路已經非常辛苦,並且浪漫的,勇敢追逐著她喜歡的,受歡迎的真柴智。曾經因為眉毛太粗備受嘲笑的真柴智,放棄了當老師的夢想,還在尋找他真正的志願。

佐原美世子 追逐著眾人的背影,她渴望蛻變,希望有著石田將也的勇氣,也希望自己服裝科系的腳步能夠追上植野直花 。西宮八重子和他的女兒西宮結絃化解誤會 ,在奶奶的死去的遺書中才理解到他們的母親並非無情,而是在傲慢又自私的離婚父親中,母親的肩膀有多麼沉重。石田美也子和西宮八重子成為好友,兩個同為單親母親,給予的辛勞與愛卻不輸給任何人。

聲之形,給了我們無限的感觸,無論是電影或是原作漫畫上,我都給劇本深深的敬意與佩服,那些西宮硝子的吶喊雖然模糊不清,但我卻會一輩子記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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